王振海夫婦同子女合影，后排右二為王建平。

王振海住在撫順的時候喜歡在院子里種菜、種花，一片生機盎然的樣子。如今已人去樓空，王振海當年搭起來的葡萄架，了無生氣地立在寒風中。偶爾也有人出入小院，那是王振海小兒媳家的親戚。一位鄰居說：“之前他家小兒子的岳母曾經(jīng)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，現(xiàn)在也不來住了。”

這處小院從熱鬧到蕭瑟，只花了幾年時間。幾年前，當王建平還是武警部隊司令員的時候，這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。

“當時小院鮮花盛開，門口車來車往，葡萄架下人來人往，從早到晚都不消停。市里的武警戰(zhàn)士、省里的武警戰(zhàn)士、地方上的領導，都常來走動。據(jù)說王建平曾放話，誰再去就撤誰的職，但也沒起作用。”王振海家的鄰居對《環(huán)球人物》記者說，“他們今天來送苗，明天來松土，后天再來找別的活兒干。有時候不等王振海從北京回到撫順，小院的一畦菜地早已被翻好地、種好苗，收拾得極規(guī)整。”

但商秀蘭不愿拿好處、收東西。送東西的人因此要頗費一番心思。“院子里擺過一條武警戰(zhàn)士送來的靠背長椅，是破舊的椅子上面刷了一層新漆，這樣商秀蘭才收了，要是新椅子她肯定不要。”當?shù)刈敉嘎叮?ldquo;她還不同意王振海接受宴請，于是不少人就帶上吃食來找王振海，坐在院子里吃，商秀蘭覺得這不是請客，才稍微能接受。王建平氣勢最盛的時候，這院子里真是熱鬧非凡。”

2014年12月，王建平調任解放軍副總參謀長，級別沒變，但離開了武警部隊司令員的崗位。而在半年前，中央決定開除原軍委副主席徐才厚黨籍、軍籍、取消其上將軍銜，軍中反腐的大幕已拉開，撫順當?shù)厝藢ν踅ㄆ降恼{任也高度敏感，“拿掉王建平的實權是為了揭武警部隊貪腐的蓋子”的傳聞漸漸多起來，王家小院的熱鬧勁兒馬上煙消云散。

“原來有鄰居常跑去王振海家?guī)兔κ帐安说兀@時也不去了。其他鄰居就調侃道，瞧這眼力見兒。”王振海的鄰居回憶，“武警戰(zhàn)士更是沒人來了。以前一下雪，王家門前一整條街都被掃得干干凈凈；2015年元旦后的第一場雪，沒人來掃，我們開玩笑說：‘再也借不上王家的光了。’”

如此明顯的變化，王振海夫婦多少有所察覺。在崔載述的印象中，王振海的身體不錯，但王建平調任副總參謀長不到一年，王振海就在北京去世了。崔載述覺得，“王振海干過革命，一輩子經(jīng)歷過多次政治起落，心里該是明白的”。他到北京參加王振海的葬禮，見到了王建平，“參加葬禮的人并不多。”鄰居也發(fā)現(xiàn)，商秀蘭的情緒低落。“以前鄰里之間紅白喜事的份子錢，她都找理由把錢還了回去。老兩口這么快就前后腳去世了，跟王建平的事肯定有關系。”